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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修改了哈,看過的親們,請回頭再看一遍,o(n_n)o~ (3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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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大聲喝罵丫頭婆子道:“一個個的都是死人不成,還不快幫王媽媽郭媽媽拉住夫人,難道讓夫人跑出院子去嗎?”又喝罵跟他和周珺琬來的人,“還傻楞著做什麽,還不上前幫忙去?”

眾丫頭婆子雖害怕,礙於齊少游發了話,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前,團團圍住了寧夫人。

而寧夫人眼見一群面目模糊的人將她圍住,只當是鬼們又來纏她了,嚇得更厲害了,抓起地上的笤帚便胡亂揮舞起來:“鬼!鬼!走開!我不怕你們!”

揚起滿地的土,直嗆得眾丫頭婆子忍不住一陣咳嗽,卻不敢再後退,還是眼睛一閉沖上去,拼著被打了幾下,奪走了寧夫人手裏的笤帚,七手八腳將她制服了。

彼時齊涵芳與齊涵芝聞訊亦趕了過來,瞧得寧夫人被下人箍著仍滿臉慌亂的叫著,“鬼!鬼啊!有鬼!快來打鬼!”要多狼狽有多狼狽,齊涵芳先就忍不住哭了起來,壯著膽子上前拉了寧夫人的手,哭道:“娘,您這是怎麽了?”

寧夫人聽見齊涵芳的聲音,楞了一下,但很快便大力甩開她的手,驚慌失措的叫起來,雙手也在空中亂揮亂舞:“連……連素馨,你……你……你不要過來,你不要過來,啊——,冤有頭債有主,當年動手害死你的人又不是我,你找錯人了,你找錯人了……”

齊涵芳被她甩得一個趔趄,還容易才穩住身形,見寧夫人又躁狂起來,急著還要上前,“娘,您這是怎麽了?我是芳兒,芳兒呀,您怎麽連我也不認得了……”

“好了二妹妹,有什麽話,還是待將娘送進房間裏後再問不遲!”卻被齊少游猛地出聲喝住了。

齊少游一臉的晦暗不明,喝住欲言又止,滿臉委屈的齊涵芳後,又喝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,“還不快將夫人扶進房裏去!這更深露重的,萬一凍壞了夫人哪裏,你們擔當得起嗎?”

待幾人急匆匆將寧夫人扶進房間裏去後,才又看向一旁不知何時趕了過來,此時臉上表情都有些覆雜的馮姨娘祝姨娘溫姨娘幾個,強壓下心中的火氣道:“母親才被噩夢魘住了,這會子已經大好了,倒是沒想到還驚動了幾位姨娘!時辰也不早了,幾位姨娘還是各自回去歇著罷,省得明兒個白日沒精神服侍母親!”

祝姨娘與溫姨娘膝下沒有兒子傍身,自然不敢對齊少游的話多置噱,賠笑著齊齊應了一聲“是”,便要離去。

馮姨娘新近就算不如之前得寵,總歸受寵了多年,又有出息兒子傍身,卻比二人有底氣得多,聽了齊少游的話不但不走,反而還更上前一步笑道:“夫人屋裏的媽媽姐姐們雖都是好的,但此番畢竟事出緊急,大家都慌慌張張的,只怕晚間會伺候不好夫人,還是讓我留下服侍罷,彼此也好有個照應。”

說著,便要繞過齊少游往房間走去。

見馮姨娘話雖說得好聽,臉上卻分明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,齊少游真的很想直接讓她滾,奈何終究是父親的姨娘,算他半個長輩,人前人後都不好真給她沒臉,不然讓齊亨知道了,吃虧的只會是他,說不得只能強忍下火氣,淡聲說道:“宜蘭院上下幾十號丫頭婆子,又有大妹妹二妹妹和周氏在,足夠服侍母親了,姨娘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罷,終究也是有年紀的人了,一旦累壞了您,讓父親知道了,怪罪下來,叫我如何擔當得起?”

一旁周珺琬也適時幫腔道:“二爺說得是,夫人這裏有兩位妹妹和我,還有丫頭婆子們,人手盡夠了,姨娘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罷,不然明兒侍疾時,只怕沒有精神!”一邊說,一邊還移動身體,整好擋住了馮姨娘的去路。

如此一來,馮姨娘也心知今兒個要留下來看好戲是不可能了,只得悻悻的道:“既是如此,那我就先回去了,明兒再過來侍奉夫人,今晚上就要辛苦二爺和二奶奶了!”

周珺琬皮笑肉不笑,“姨娘言重了,這原便是我們做兒女的本分。姨娘請!”

瞧得三位姨娘終於都被打發走了,齊少游忙三步並作兩步往房間走去,周珺琬見狀,忙也跟在了後面。

二人一前一後進得屋裏,就見寧夫人雖被王大貴家的等人按著四肢,動彈不得,嘴裏卻仍胡言亂語著:“有鬼啊……不要過來……打鬼啊……”

齊涵芝和齊涵芳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,惟有抹淚。

齊少游就頭疼的揉了揉眉心,深吸一口氣後,吩咐眾伺候之人:“你們都退下罷,只留王媽媽郭媽媽伺候即可!切記管好各自的嘴巴,若我在府裏聽到有關今晚之事的一言半語,就惟你們是問,到時候休怪我不講情面!”

方才三位姨娘並她們的人都在,今晚之事又豈是她們宜蘭院上下管好自個兒的嘴巴就能瞞住的?眾丫頭婆子敢怒不敢言,只得唯唯諾諾的應了,輕手輕腳魚貫退了出去。

正拿帕子拭淚的齊涵芳見眾伺候之人都退了出去,不由急了,“二哥你讓她們都退下去做什麽,娘這裏還等著她們服侍呢!還有太醫,二哥怎麽還不使人去請呢?娘病得這般重,萬萬不能耽擱了!”

齊少游正心煩今晚之事不是他想瞞便瞞得住的,明兒一旦在府裏傳開,還不知道要怎麽收場,就聽得齊涵芳的話,心下不由越發煩躁,這樣的病也是能請太醫的?果真請了太醫,今晚之事就不單單只是西寧侯府公開的秘密,更是整個京城權貴圈兒公開的秘密了,家醜不能外揚,他說什麽也不能請這個醫!

更重要的是,母親之前竟糊裏糊塗叫出了連素馨這個名字,也不知方才於混亂之中,到底有多少人聽了去又放在了心上,打算事後順藤摸瓜揪母親的把柄?府裏知道此事的老人早在當年已被打發得差不多了,他雖不認為誰能有那通天的本事,但畢竟不想再橫生枝節,好容易他們在與那對賤人母子的明爭暗鬥中占到了上風,讓父親再不若之前那般寵愛那對賤人母子,他可不想因當年的舊事,而失去這大好的局面!

因對齊涵芳道:“母親不過只是被噩夢魘住了罷了,待睡上一覺後,自然也就能大好了,哪裏至於要請太醫?時辰也不早了,你與大妹妹都回去歇著罷,明兒你們還要打理家事呢,這裏有我和你們二嫂子即可。”

頓了頓,又吩咐周珺琬,“去叫人做一碗安神湯來,母親病了這麽久,本就正是身子虛弱的時候,方才又折騰了這麽大半天,還不定怎生疲累呢,正是該好生睡上一覺。”

周珺琬屈膝應了,轉身正要出去,就聽得齊涵芳怒氣沖沖的道:“二哥你這是什麽意思,娘明明就病得不輕,你卻非要說她是魘住了,不肯為她請醫問藥,你到底想做什麽?看見娘病成這樣,你難道就一點也不著急心疼的嗎?你如今怎麽變成這樣了,枉娘平日裏那般疼你,事事都為你想在頭裏,我真是為娘不值!”

齊少游本就已心煩至極,又見齊涵芳不聽自己的招呼不說,反而還指責起自己來,偏還不能將個中因由說與她知道,只能把臉一板,厲聲道:“這話也是你一個做妹妹的能對兄長說的?你如今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!我今兒個念你是出於一片孝心,就暫且不追究了,若再有下一次,休怪我不念兄妹情分!”

說完吩咐齊涵芝,“有勞大妹妹送二妹妹回去!”

齊涵芝不敢有二話,忙屈膝應了,上前好說歹說,總算將齊涵芳弄出了房間去。

周珺琬忙也跟了出去,吩咐人準備安神湯去。

齊少游見屋裏總算安靜了幾分,一直緊皺著的眉頭方稍稍舒展開來幾分,吩咐王大貴家的和郭媽媽,“今晚上就要有勞二位媽媽了,待明兒天一亮,我便悄悄找嘴嚴的大夫去,總要盡快將母親治好才是。”

王大貴家的與郭媽媽都是當年之事的知情者,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,忙都道:“二爺只管放心,我們會伺候好夫人,不叫任何人進來的!”

周珺琬吩咐完畢,再折回來時,整好就聽見三人的對話,不由暗中冷笑,齊少游還想將寧夫人‘治好’,豈不知“眾口鑠金積毀銷骨”的道理?只要寧夫人再發上兩三次瘋,整個西寧侯府上下又還有誰會再懷疑她是真的瘋魔了!

章一O六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0:54 本章字數:3408

同樣的夜晚,大同小異的“熱鬧”也在崔宅沈家一家日常居住的小院裏上演。愛豦穬劇

“……他爹,冰丫頭那血仍是怎麽也止不住,我試盡了各種法子都不奏效,要不,你還是給她請個大夫去罷?我怕遲了,可就來不及了!”沈添財正坐在他和杜氏的房間裏有滋有味兒的吃著小菜抿著小酒,幻想著明兒成了侯府的親家後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和體面榮耀,就見杜氏慌慌張張跑了進來,一進來便白著臉滿頭大汗的嚷道,衣襟和雙手還滿沾斑斑的血跡。

這已是杜氏第二次跑過來打斷沈添財的自斟自酌了,以致他很是不耐煩,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,便怒聲道:“你咋咋呼呼的嚎什麽嚎!不就是打個孩子流點兒血嗎,難道還真能流死不成?當年你也不是沒掉過孩子沒流過血,不也熬過來了,怎麽到了冰丫頭這裏,就要請大夫了?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,都是你慣的!也不想想,這是什麽光彩的見得人的事不成?還是你們惟恐姓崔的知道得太晚,迫不及待想要告訴他你們才殺了他的孩子,讓他去壞我們的事?我可告訴你,我們才打了崔之放的孩子,崔家是再待不下去了,侯府那邊便成了咱們惟一的出路也是最好的出路,你們都給我小心些,誰若是在冰丫頭養好身子之前露了馬腳,壞了我的好事,看我不打折了他的腿!”

杜氏如何不知道在沈冰養好身子之前,不能讓旁人尤其是崔之放知道他們已將他的孩子打掉之事?沈冰這雖是小月子,一個調養不好,可是極有可能會影響整個後半輩子的,離了崔家,他們要上哪裏住上哪裏拿好東西給她補身子去?自己家早已是破敗垮塌得不能住人了,況他們手上也沒有多少銀子,最重要的是,四鄰八裏都知道他們是搬到女兒家享福過好日子了,再不會回去了,他們如今再灰溜溜的回去算什麽?

正是因為深知這些前因後果,所以杜氏才會從侯府回來半道找借口抓藥,到去廚房熬藥,再到服侍沈冰吃下,都未曾假手於魯婆子或紅桃,全是自己親力親為,且早早便打發了她們,讓整個院子只剩下了沈家的人,就怕一個不慎走漏了風聲,壞了大事。

可她又怎麽會想到,那藥的藥性竟會如此厲害,以致沈冰吃下後,孩子倒是真很快掉了下來,那血卻也跟下雨似的流了一床,淅淅瀝瀝怎麽也止不住,瞧著竟隱隱有血崩之兆?她被嚇怕了,怕沈冰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,畢竟人命關天,且還會毀了自家後半輩子眼看就要到手的富貴榮華,這才會再顧不得旁的,一連兩次過來要沈添財去請大夫,卻沒想到會被沈添財反過來臭罵一通。

因不服氣的辯道:“我難道不知道這事兒得瞞著姓崔的,在冰丫頭將養好身子之前,不叫他聽到任何蛛絲馬跡?我這不是被嚇壞了嗎,你是沒瞧見那一床一地的血,我是掉過孩子流過血,可也沒像冰丫頭這般,一流就流大半夜還止不住的呀,這人身上能有多少血?再這樣流下去,豈不是要流光了?到那時侯府就算有金山銀山,又與咱們什麽相幹,人都沒了,難道你還有第二個女兒可以送去侯府不成?說不得只能眼睜睜瞧著別人得了本該屬於咱們的富貴體面去,自個兒卻只能白悔青了腸子!”

“冰丫頭真個瞧著很不好?”沈添財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,被杜氏說得楞了一下,才猛地站起來,“你這不懂事的老娘兒們,怎麽也不說早些個告訴我?”如今小女兒是他們全家能不能過上富貴榮華日子的關鍵了,可容不得有一絲半點的閃失!

杜氏一臉的委屈:“我怎麽沒說了,我之前不是早告訴過你一次了嗎?是你說讓我不要大驚小怪的,這會子倒反怪起我來……”

話沒說完,已被沈添財惡聲惡氣的打斷:“你叨叨叨的一叨起來就沒完了是不是?不是說冰丫頭不好了嗎,還不把衣服拿來給我穿好,再取些銀子來,真誤了請大夫,讓冰丫頭有個什麽三長兩短,看我怎麽收拾你!”

杜氏聞言,不敢再說,忙背轉身取銀子去了。

待取出自己平常放錢的小匣子後,杜氏望著裏面為數不多的碎銀並銅板,正掂量著該給沈添財多少並暗自肉疼之際,不妨匣子卻被人憑空奪了去,不用說,正是沈添財:“你磨磨蹭蹭什麽呢,也不看看這都什麽時候了,還只顧著心疼這點小錢兒?等明兒冰丫頭進了侯府生了兒子,咱們要多少銀子沒有,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話你老摳兒!”

一行說,一行已將所有銀子並銅板都倒入了自己袖中,也顧不得再看一眼杜氏,便自大踏步的去了。

餘下杜氏看著他有些虛浮的步伐,心知銀子落入他手裏是再要不回來了,又是生氣又是惱怒,還有幾分不放心,怕他有了銀子這一去便沒了蹤影,誤了沈冰的病情,忙三步並作兩步攆了上去,壓低聲音囑咐道:“請了大夫就趕緊回來,冰丫頭那裏可再耽擱不起了,不然侯府的親家你做不成不說,崔家這邊咱們也別想再待下去……出門時悄悄兒的,別叫人瞧了去……記得讓老魯頭給你留門,至多給他幾十文封口費便是……”

說得沈添財滿心的不耐煩,不過好歹沒忘記也壓低聲音: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個老娘兒們是越來越嘮叨了,我難道還能不知道這中間的輕重厲害關系?這會子冰丫頭跟前兒也沒個人照看,你還不趕緊回去守著她!”

杜氏卻猶不放心,又嘮叨了幾句,直至沈添財耐不住拂袖而去後,方嘴裏罵著後者‘殺千刀’的之類話兒,往沈冰的房間走去。

方一推開沈冰的房門,杜氏便被撲鼻而來的濃濃的血腥味兒嗆得一個沒忍住差點兒吐出來,一連深吸了幾口氣,才強忍住了,但隨即心裏便“咯噔”一聲,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來,不會自己才離開這一小會兒,冰丫頭便已經……沒了罷?

因忙壯著膽子往床邊走去,卻見沈冰雖躺著一動也不動,臉也白得跟她曾見過的死人別無二致,好歹胸口還微弱的一起一伏著,鼻翼間也還有氣息,可見還沒死,這才松了一口氣,俯身在沈冰耳邊小聲說道:“冰丫頭你再撐會兒,你爹已經請大夫去了,很快就會回來,等大夫來了,你就沒事兒了,你再撐會兒,啊?”

沈冰聞得是杜氏的聲音,緩緩睜開眼睛,有些迷惘的四下裏掃了一圈,方吃力的問道:“孩子呢……娘,孩子呢?你把他弄到……弄到哪裏去了?”

未料到沈冰竟會第一句話便問孩子的下落,杜氏怔了怔,才避重就輕道:“這些事自有我和你爹安排,你只管放心將養身子便是,待將養好了身子,可還有天大的福氣等著你呢!”

然沈冰卻不敢這麽樂觀,她能很分明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不停的流失,一開始她還很疼很害怕,她雖不是大夫,卻也知道一個人身上的血液是有數的,一旦血流光了,她人豈不是也死了?但隨著身體的漸漸麻木,疼痛的漸漸減輕,她忽然沒那麽害怕了,反而開始想起她那個被她狠心打下的苦命的孩子來!

聽娘說,那是個男孩兒,已經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五官了,眼睛和鼻子都長得很像她,只可惜娘就說了這麽多,別的是一個字也不肯再多說,也不肯把孩子給她瞧,她只能憑空猜測她的孩子的長相……越猜測便越心痛,越猜測便越後悔。

終究是她辛苦懷了六個月的孩子,從一開始的害喜到最近這段時間能清楚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裏的動靜,每一日,每一個過程,都是她親身經歷了的,即便在此其間她時常因崔之放的冷淡而暗自神傷,但一想到孩子時,她卻是能體會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幸福,也曾不止一次猜想過孩子是男是女長得像誰的,她怎麽就能那麽狠心,說不要他,就不要他了呢?!

任悔恨的眼淚滑落在眼角,沈冰吃力的擡起手,拉了杜氏的手,氣息奄奄的道:“娘,我流了這麽多血,是不是就要死了?娘,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兒上,你讓我瞧孩子一眼好不好,就一眼,好不好?我怕他恨我,恨我狠心親手害死了他,怕他去到地下也不肯認我,怕我會下十八層地獄……娘,我求你了,好不好……”

正所謂“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”,饒杜氏曾眼睜睜看過大女兒被害死的場景,心已經夠硬,這會子依然被小女兒的話說得心裏酸酸的,但仍硬著心腸道:“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麽呢,你爹已經請大夫去了,我瞧血也似是止住了,你的大福氣還在後頭呢,就滿口死啊活的,也不怕晦氣?說了這麽會兒話,你早累了罷,要不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?娘答應你,等你醒來時,一切就都過去,一切就都已經好了,啊?”

說歸說,心裏卻直打鼓,瞧冰丫頭的樣子,分明已是不好了,他們不會真落得竹籃打水兩頭空的下場罷?!

第一O七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0:54 本章字數:3308

且說杜氏眼見沈冰氣息奄奄,分明已是一副不好了的樣子,心下不由得直打鼓,這冰丫頭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,他們豈非真要落得竹籃打水兩頭空的下場了?害怕恐慌之餘,又禁不住埋怨起沈添財來,不過讓他去請個大夫罷了,哪裏至於這麽長時間都回不來,也不知是不是往哪裏吃酒賭錢去了,枉臨去前她還再三再四的叮囑他,千萬省得這其中的厲害關系,卻不想到頭來全是白說了!

卻不知沈添財其實已經順利請得大夫回來了,——他雖恨不能立時便揣了身上的銀子風流快活去,到底還知道自家一家子日後的生計都與沈冰息息相關,只有沈冰好了,他們一家才會好,因此半點不敢誤事,只不過卻在回來時,被門房的人擋在了門外,如今正與門上的人爭執罷了。愛豦穬劇

“……狗奴才,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,連老太爺我都敢攔了,別以為你是管家,在我女婿面前有幾分體面,就真是這個家的主子了,說穿了,你不過是我女婿養的一條狗而已!這會子天色已晚,我就不與你計較了,待明兒天一亮,我即刻讓人賣了你做苦役去!什麽東西,也敢跟老太爺我叫板,還不給我滾開!”沈添財滿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人,亦即崔家的管家李管家,滿嘴噴著酒氣將其臭罵了一通後,一把推開後者,便要領著大夫進門去,同時嘴裏不幹不凈的罵起老魯頭兒來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,看他明兒怎麽收拾他!

原來之前沈添財出門時,倒是老魯頭兒開的門,但老魯頭兒卻跟沈添財一樣,有個嗜酒的毛病,有事無事時,都愛喝上幾口,只不過平日裏他老婆魯婆子將銀錢管得緊,他只能隔三差五得了機會喝上一回罷了。

沈添財一是礙著臨行前杜氏讓他賞老魯頭兒幾十個錢的話,二是實在喜歡那種被人點頭哈腰吹捧奉承的感覺,於是破天荒賞了老魯頭幾十個錢。而老魯頭兒難得手裏有錢,又豈能忍得住不去打酒喝?沈添財前腳剛走,他後腳便關了崔家的大門,往不遠處的小酒館打酒去了,打算待趕在沈添財回去之前回去給他開門後,一個人美美的喝上一頓。

萬萬沒想到沈添財竟趕在他之前回來了,更沒想到晚間向來不出門的李管家今晚上會有急事欲出門,碰巧將他擅離值守之事抓了個正著。

李管家跟崔家花圃的管事一樣,都是崔家發家後,崔之放與沈涼一道兒提拔起來的,都是頗具才幹之人,一向不把沈家這些仗著沈涼之勢作威作福的“二主子”們看在眼裏,只先礙於沈涼,後礙於沈冰腹中有崔之放的孩子,所以才盡量不與沈家人正面沖突,也不曾克扣其日常供給罷了,卻並不代表他就能夠容忍沈添財罵他且還罵得那般不幹不凈!

當下忙穩住身形,搶上前一步擋在沈添財面前,冷笑著諷刺道:“沈老太爺說我是崔家養的一條狗,那您老人家呢?我至少還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,為大爺分憂,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,不像那些鎮日裏不事生產,只知道狗仗人勢之人,哼哼!不過您既然說我是狗,那我今兒個還真要履行一回當狗的職責了!”

說完看向一旁一臉驚愕茫然的大夫,厲聲問道:“你是什麽人?這會子三更半夜的來我們家做什麽?我瞧你的樣子,也像是個體面人,難道不知私闖民宅是犯法的事嗎?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,這裏可是舉人老爺府上,我們大爺可是堂堂舉人老爺,你若識相,就趕緊離開,我也不追究你了,否則,就別怪我不客氣,將你送官查辦了!”

那大夫在京城東郊一帶還是很有些名氣的,只不過他專精於婦科,於其他科目並未有多涉獵,與崔家並未打過交道,且彼時黑燈瞎火的,以致李管家一時間未認出來罷了,究竟身上還是很有幾分傲氣,聞得李管家的話,不由得大怒,因冷聲說道:“別說舉人老爺家,就是縣太爺家裏,老夫我也是常進常出的,我若真要私闖民宅,也該選縣太爺家裏闖,犯得著闖區區一個舉人之家?原是你們家的人說家裏有懷孕的婦人不慎摔了一跤,如今生命垂危,再三再四定要請我來的,誰知道我如今人到了,卻硬要給我安上一個私闖民宅的罪名,罷罷罷,我就當今兒個犯了煞星,稀裏糊塗被誑著走了一遭,再稀裏糊塗回去便是,只是一點,以後任你們家搬了金山銀山來想請我上門瞧病,都休想我再踏進你們家門一步!”

大夫怒氣沖沖的說完,拂袖轉身便走。

直急得沈添財忙擋到前面,賠笑說道:“蕭大夫,家裏下人不懂事,我待會兒一定狠狠教訓他,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,還是先瞧瞧我女兒去罷?”

“我一個只知私闖民宅之人,如何敢去瞧令愛?這位爺還是另請高明罷!”蕭大夫卻仍是怒氣沖沖的要走。

彼時李管家已瞧見蕭大夫手上提著藥箱,也恍惚認出了後者系鎮上醫館的大夫,情知自己是真誤會了,神色一下子緩和了許多,忙抱拳向後者賠禮:“原是在下一時眼拙,錯把先生當成了歹人,還請先生瞧在在下職責所在的份兒上,千萬恕罪……”

話沒說完,猛地想起蕭大夫方才那句‘原是你們家的人說家裏有懷孕的婦人不慎摔了一跤,如今生命垂危’,當即又變了顏色,看向沈添財面色不善的厲聲問道:“沈二姑娘怎麽了?好好兒的怎麽會摔了一跤?大爺可知道?”

以李管家的精明,又統管著崔宅一應內務,又豈會不知道當初主母之死大有蹊蹺?便是一時間拿不出證據,也不妨礙他有所懷疑,只不過礙於崔之放都沒說什麽,又想著後者已近而立之年了,膝下卻無一兒半女,也的確不像,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當不知道此事罷了,惟盼著沈冰此番真能一舉得男,讓崔家香火得以傳繼。

卻不想方才竟聽得大夫說沈冰摔了一跤,如今生命垂危,極有可能一屍兩命,也就難怪他會大驚失色了。

沈添財被李管家連珠帶炮似的這麽一問,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方才蕭大夫都說了些什麽,當即便幾乎悔青了腸子,早知道之前在醫館裏他就該什麽都不說只管請人來的,如今可好,叫這姓李的狗奴才動了疑,他要怎樣才能遮掩過去?

因忙急中生智的改口道:“冰丫頭好好兒的,誰說她摔著了?原是她娘不小心摔了一腳,引發了心口疼的舊疾,她在一旁瞧著著了急,有些肚子疼,我瞧著她娘們兒兩個都不舒坦,這才連夜去請了大夫來。也不知是我話沒說清楚,還是大夫聽岔了,竟聽成‘家裏有懷孕的婦人摔了一跤’,倒讓李管家白誤會了!好了,如今事情也弄清楚了,李管家還不讓路?真累我女兒動了胎氣,到時候女婿怪罪下來,你擔當得起嗎?”

一席話,說得李管家半信半疑的,正猶豫要不要叫自己老婆去證實一下,就聽得那蕭大夫怒聲道:“我活了幾十歲,還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家,先是汙我私闖民宅,如今又汙我耳朵不靈醒,我今兒個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,才走了這一遭……”

“……老頭子,原來你早回來了,我還當你路上耽擱了,大夫呢?就是這個人嗎?那就快跟我回屋去罷,冰丫頭的血還沒止住,我怕再遲一會兒,她就真沒救了!”蕭大夫話還沒說完,一個有意壓低了的女聲忽然插言進來,不是別個,正是杜氏。

杜氏眼見沈冰的氣息越來越微弱,實在再在屋裏呆不下去,於是悄悄兒跑到了大門口想來一探究竟,不想整好就看到沈添財帶著一個陌生人回來了,當下是大喜過望,忙不疊三步並作兩步跑上了前來,當然並沒忘記聰明的壓低聲音。

卻不知道自己此番聰明倒是聰明了,卻是自作聰明,沈添財才對李管家說她摔了一跤,引發了舊疾,如今連床都下不了,她卻轉瞬就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李管家面前,這不是明擺著讓李管家知道,他方才那番話是胡扯,明擺著讓其動疑嗎?

果然就聽李管家冷笑道:“才沈老太爺不是還說沈老太太摔了一跤,引發舊疾,還累得沈二姑娘動了胎氣嗎?可我瞧沈老太太的樣子,倒比素日裏還幹練幾分!到底是怎麽一回事,還請沈老太爺據實相告,摔著的是不是沈二姑娘?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又怎麽樣了?是不是已經不好了?沈老太爺再不說實話,我就只有去回大爺了!”

一旁杜氏這才註意到不止沈添財和大夫在,李管家竟也在,而且聽他的話明顯已動了疑,一顆心登時沈到了谷底去,崔家他們怕是十有八九再待不下去了!

章一O八

更新時間:2013-1-14 11:50:55 本章字數:3473

聞得沈添財已說過沈冰動了胎氣的話,又見李管家分明已動了疑,杜氏心裏當下大急,這李管家可是只忠於崔之放一人的,任何事情只要他知道了,也就等於崔之放知道了,只怕今夜過後,崔家他們是十九八九再呆不下去了!

但大急之下,杜氏倒是忽然間生出了幾分急智來,因忙哭喪下臉來向李管家道:“李管家既已知道了,那我也就不瞞你了。愛豦穬劇冰丫頭她,的確不小心摔了一跤,以致動了胎氣還見了紅,因為不知道孩子還能保住不能,我和她爹怕女婿生氣,也不敢就告訴他去,想著好歹先請個大夫來瞧過好與不好後,再告訴他也不遲,誰知道就在這裏遇上了李管家你。如今你既已知曉了事情的始末,就趕緊讓大夫瞧瞧冰丫頭去罷?我怕遲了,不但孩子,只怕大人,也未必能保住……”

說著,已忍不住以袖遮臉,小聲嗚咽起來,心裏卻在盤算,只要他們咬死了冰丫頭是摔了跤才滑的胎,料想崔之放也不敢真就將他們攆出去,不然光街坊四鄰的口水都能淹死他!而只要他們能再留下來一個月,還愁冰丫頭的身子不能還原如初?到時候便是崔之放哭著跪著求他們留下來,他們也不稀罕了!

沈添財與杜氏夫妻多年,狼狽為奸多年,聽罷她的話,又豈會不知道她這會子心裏打的什麽主意?忙也哭喪著臉幫腔道:“方才我也是心裏著急,才會對李管家你多有冒犯的,如今誤會既已解開,還是讓她娘先帶了大夫瞧冰丫頭去罷?指不定孩子還能保住……”一邊說,一邊還瞅著李管家不註意的時候,自以為不露痕跡的沖杜氏使眼色,示意她待會兒務必封好大夫的嘴。

卻不知自己的小動作早被李管家盡收眼底,心裏的疑團也是越發的大了,不容沈添財把話說完,已急聲打斷了他:“既是如此,還請親家老太太先回去照料著沈二姑娘,待我回過大爺去後,再與大爺一道帶了大夫過去!”

李管家之所以這麽說,一半是出於規矩職責使然,畢竟若任何一個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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